《卖柑者言》译文5

杭州有个卖水果的人，善于保存柑，能使柑经历严寒酷暑而不腐烂，取出来，柑的光泽耀眼，质地如玉，颜色金黄。放在市场上卖，是原价的十倍，人们争相购买。
    我也买了一个，剖开来，好像有股烟扑面而来，看看柑瓤子，干得就像破棉絮。我感到奇怪，责问卖柑的人："你卖给人家的柑，能放在食器里作祭祝的供品或招待宾客吗?这不是以好看的外观来迷惑顾客吗?干欺骗的行径真厉害呀!"
    卖柑的人笑笑说："我做这种生意已有好多年了，我是靠这生意糊口的。我卖它，顾客买它，不曾有人说什么，独不能使你满意吗?世上搞欺骗的人多得很，仅仅是我吗?你是没有好好想过。现如今佩带虎符坐虎皮椅子的人，威风凛凛地像是守城卫疆的将才，他们真的胸有孙武、吴起那样的韬略?那些戴着高大帽子拖着长长腰带的人、高傲不凡像是朝廷重臣，他们真的能做出伊尹、皋陶那样的业绩吗?盗贼四起，他们不能防御；百姓受苦受难，他们不去解救；手下官吏犯法，他们不加惩戒；法律制度败坏，他们不去整顿；坐享优厚的俸禄，他们不知羞耻。你看他们，坐在高大厅堂里、骑在高头大马上、喝着美酒、吃着佳肴，哪一个不令人生畏、令人起敬呀?(其实，)又哪里不是(与我所卖的柑一样)外表像金玉，里面却是像破棉絮呢?你看不清楚这些(欺骗的行径)，却来指责我卖的柑!"
    我无言以对。回来总是想着卖柑人说的话，觉得他像是东方朔那一类人。难道他是愤世嫉俗，而假借柑来加以嘲讽?